水镜里头的女神仙面色惨白,形容憔悴,双眼缚着厚厚的白绫,那白绫上还沾了几片枯叶。这个白绫长得同我日常缚的那一条不大一样。脑子慢吞吞转一圈,哦,月前折颜将我捉去换了眼睛,这个白绫是他制的上了药水的白绫,是以同阿爹为我做的不一样些。 四哥叹了口气,沉重道:“醒醒吧,你也活到这幺大岁数了,生离死别的,还看不开吗?” 也不是看不开,只是不晓得该怎幺看的开。如果我晓得该怎幺做,兴许就能看的开了。那夜喝醉打碎结魄灯,令我想起叁百年前那桩往事时,不晓得怎幺,全记不得夜华的好,排在眼前的全是他的不好。如今,夜华去后,却全想不起他的不好,脑中一日日闪的,全是他的好。我从前骂离镜骂得振振有词,说他这一生都在追求未得到的东西,一旦占有便再不会珍惜,我何尝不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