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TVB御用“垃圾婆”(在剧集里扮演清洁工人)、香港电影中的“丑妇”,77岁的余慕莲曾遭受无数嘲笑。
入行40年,余慕莲演尽丑妇角色,她在演艺圈的作用就是负责让人发笑。 余慕莲自卑吗?她说:“今时今日,我不愁衣食。王晶找我戴Bra(胸围)拍戏,我觉得为何要做?以前我做丑女是为了生活,如果现在还要主动被人笑,真是折堕。然后我就推掉了!但邓达智(香港设计师)找我走秀(下图),我被一群猛男抬起,十足一个女王,威尽全场,当然接演呀!我多年来都靠自己生活,理直气壮,找不到自卑的理由。”
被人嘲笑了40年,不卑不亢是余慕莲最强大的自卫武器。 或许正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自信,香港“亚洲游戏展”连续几年都邀请她玩“Cosplay”(指利用服装、饰品、道具以及化妆来扮演动漫作品、游戏中的角色)。
余慕莲说:“我无所谓,就当做去《欢乐今宵》(TVB长寿综艺节目)演出嘛。这也证明我都那么老了,还有利用价值。我的观众缘一向很好,否则在演艺圈混不了40年那么久。” 余慕莲的事业从来没辉煌过,也无儿无女无家庭,但她从不自哀自怜,到现在偶尔还会拍戏,也经常去做义工,到处旅游。 几年前,余慕莲捐出8万元在贵州兴建余慕莲希望小学,这位“垃圾婆”的善行一时成为佳话!当时TVB更邀请她拍《向世界出发》,收视率很高,也让更多人愿意捐助希望小学。
而余慕莲自己也坚持做善事,多年来,她捐款兴建的希望小学,越来越多。 她的善心,赢得了无数观众的敬重。 余慕莲曾是TVB剧集的御用“垃圾婆”,大大小小的剧集都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但在TVB,余慕莲总欠缺一个机会。 好几年前,TVB要求余慕莲签一年只有一次工作机会的“老人约”,让她意兴阑珊收山,她说:“我和TVB有40年宾主关系,我从没说公司的不是,后来公司把我投闲置散,我感到公司不尊重我,就不做了,又不是等钱开饭!” 在余慕莲的演艺生涯中,唯一一次做主角是年轻时演话剧《驯悍记》,可是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机会做女主角。
上世纪70年代,余慕莲加入TVB做演员,也很快被一群美女斗下去,“要在电视圈站稳不容易,说漂亮,当时靓女有斑斑、森森等人,我算什么?没人愿意演丑角,我知道机会来了,就专挑丑角来演,没想到工作越来越多。年轻时,我当然希望演美女,可是入行越久,我每年都见到新的港姐,然后就不敢奢望什么了,专心演丑角吧。”
演丑角,并不代表她在现实生活中是丑女,哪个女星不希望万众瞩目,人人赞漂亮? 余慕莲也有大受打击的时候,例如有一年港姐选举,有位港姐长得不漂亮,媒体就刻薄写道:“那位佳丽真像余慕莲!”这让余慕莲感到很屈辱。 余慕莲对记者说:“人人都议论我的丑,真坏!我也试过情绪低落,记得有一次,我发高烧还要赶戏,拍了十数遍,导演还是不满意。于是我只好不断装出引人发笑的‘发姣样’,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凄凉!回家便哭了起来。但后来想通了,就不再介意了。像我这样平凡的人能工作到今天,已经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有什么怨恨的?”
上世纪80年代,余慕莲在电影圈很吃香,当然不是做女主角,而是在《精装追女仔》等片中扮丑妇。 “当时,香港最出名的美女是钟楚红,而最出名的丑女是谁?就是我。那一段时间,我每天要拍三四组戏,很辛苦,瘦到现出龅牙了。”结果她以丑角打出名堂,而且赚到不少钱。
余慕莲在生活中也渐渐不爱打扮,“我没想过整容,观众喜欢我,是因为我丑。如果我把自己弄得漂亮就会失业!” 人人都觉得她这辈子只有演丑妇的命,就算在1000多集的长剧《真情》中,她也要演一位年过花甲却从没有恋爱过的秘书。 她在戏中更被揶揄为“未落地老爷车”(指老处女),一位孤寡老人遭到如此嘲笑,余慕莲硬着头皮说:“有什么奇怪的,古董好值钱!”
而余慕莲本身,也决定终身不嫁,她说是母亲离婚造成了阴影。“我妈妈很早结婚,她16岁就生下我了,20岁就离婚,之后她再婚,也不见得生活美满。结了婚又离婚,这么烦,那为何要结婚?所以我不嫁,我妈妈嫁了两次,已把我嫁人的配额用光了。我不需要爱情,当年的女人十几岁就想结婚,我的思想已算好大胆了。快30岁时,我的确有拍拖的冲动,也试过暗恋的滋味,是谁?不提也罢。人非草木,七情六欲是正常事。但我还是没有拍拖,因为我一个人生活很自由,也不怕被男人伤害。男人,没钱的时候要女人陪他一起熬苦,有钱了就去包二奶。如果我找个年轻的男人,搞不好会骗光我的钱,到时人财两失,真要跳海了。”
余慕莲活了77年,她说自己不懂得跟男人相处,最终错过了姻缘,“当然也有男人追我,但我不给别人机会,也不给自己机会。我和男人无法擦出火花,那时约会看完电影,他们说送我回家,我就决绝地说:‘不用了,我自己懂得回家。’曾试过有男人送花给我,我就说:‘你怎么浪费钱呀?’他们送了两三次花,见我不为所动,就转而追另一个了!所以说,男人有什么值得稀罕呢?”
余慕莲没有家人,但她年轻时赚到钱就在香港旺角买了套房,一住就是20年,街坊都会照顾她,“我不需要子女,邻居一家三口对我很好,我们有对方家的钥匙。他们煲汤、煲糖水时常会分给我,我回家打开冰箱,就会有东西吃。所以说,远亲不如近邻呀。” 包括去菜市场买菜,有些老板也不会收她的钱,“我人缘好,虽然他们没有叫我‘莲姐’,但他们都用尊重的目光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 余慕莲说,她不怕老,也不怕无亲无故,有了这群街坊,她绝对可以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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