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古案青灯,长林王萧庭生奋笔疾书,他忽然一顿眉头深锁,随后长叹一声把刚写的扔了,换了纸重写。元叔不解他的用意,还以为他写错了字。长林王解释道萧平旌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细,自己刚才写的字碗力有些悬浮,害怕萧平旌见了会多想。由此可见这对父子之间的相互了解。 荀白水立在莱阳侯府的厅中,萧元启从容为其准备着新茶,但荀白水却并没有那个雅兴,此时他更关心萧元启本人。他质疑萧元启告诉他消息到底是效忠皇帝的诚意还是为长林王府来探寻朝臣的态度。萧元启反而笑着说,如果长林王府真的有二心,那么真的会为皇帝而不顾一切的人,只有太后和荀白水而已。荀白水不想与他拐弯抹角,质问他到底想说什么。萧元启便拿了一个黑漆木盒出来。荀白水打开木盒一看,其中放的正是濮阳缨指认太后参与瘟疫事件的状纸以及太后当年自己下的懿旨。荀白水心中大惊,忙问萧元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萧元启趁机说道,如果他真的对太后和荀白水有恶意,只需将这些东西交给先帝,结果可想而知。他之所以把这些东西保留下来,就是以此表明自己绝对不是和长林王府一伙。荀白水凝视萧元启片刻,随后不动声色地将那几件东西收好,萧元启将茶水推到荀白水身边,他二人一个从容淡定,一个将信将疑,却同饮了茶水,算是相互认可。
萧元启在街上碰到了旧日友人,友人请其小酌,然而萧元启却有事在身,正当他推脱时忽然见到一辆并非皇家所有的马车由禁军护卫着从一旁路过令他颇为诧异。友人告诉他这正是隔三差五就被接进宫里的荀家姑娘,萧元启听得此话,正向马车张望,车中的少女也刚巧在此时掀开帘子透气,萧元启与荀安如就这样碰巧见到了对方第一面,随着马车渐行渐远,萧元启不得不移回了追着马车的目光。他今日本是要拜访长林王,便匆匆赶到了王府。 长林王将他给萧平旌的回信交给了萧元启,令其代为转递,萧元启拿到书信回家后立刻烤化了信封的封蜡,取出了信件详读。他随后便将书信交给了荀白水查看。荀白水愤怒得将书信扔到了地上,他从信中得知了萧平旌正准备歼灭大渝皇属军主力的行动,并想要长林王在朝中配合,这正是荀白水最担忧的事情,由于萧平章去世,长林王对朝政之事并不在行,同时萧平旌执掌长林军令之后,军功有限,威望不及其父兄,所以荀白水认为虽然长林王父子看似一内一外军政联合,但其实做不到内外呼应。但如若萧平旌这次所筹划的行动成功,不仅歼灭了大渝皇属军主力,还能让长林军全身而退的话,那么这一战的声望加于萧平旌的名下,将让长林王父子真正可以做到内外合璧,把持朝政,军政。这正是荀白水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他认为届时整个朝野上下都要看长林王府的脸色,而萧元启则在一旁推波助澜的说到不单是朝野,怕是连皇帝到时候都要看长林王府的脸色,这正戳中了荀白水的要害。于是荀白水想到要让皇帝下旨,令四境守军,只许守,不许出城,寻衅,扩大战事。 荀飞盏本来给荀白水请安,却发现了独自望月而叹的荀安如,荀安如一直装病不愿入宫,荀飞盏令其听话,不要任性而为,同时他从荀安如那里听说了荀白水正在会客,略为震惊,想不到这么晚来访的会是什么人。他连忙赶去荀白水的书房,荀白水正和萧元启谈得投机,忽然听得下人阻拦荀飞盏得声音,便立刻让萧元启躲了出去。荀飞盏冲入书房,却只见了荀白水一个人,荀白水谎称并没有什么客人。荀飞盏没抓到人,虽然心中有万分怀疑,还是只得称是自己多疑告辞离开。
荀白水将长林王府正准备在北境有大行动的事禀告给皇帝,皇帝对长林王很是信任,有些将信将疑。荀白水建议皇帝可以旁敲侧击地问一问便知真假,于是皇帝便趁着练习骑射的机会询问长林王为何对北境的补给粮草比平日里多了三成。长林王解释称,先帝驾崩,皇帝年少,对于外邦而言是侵犯大梁的机会,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防备。皇帝回到宫中,荀白水和太后又在其两旁一唱一和的说起长林王的不是,质疑其为何不能将北境之事放到朝堂上让群臣商议。太后还称,权臣独大就是这样的局面。皇帝沉思良久,终于决定要摆出一副皇帝的威严来,询问就此事内阁有何建议。 另一边长林王将他的打算告诉了荀飞盏,荀飞盏担忧长林军为国御敌,最终却会反受牵连。长林王称,内阁朝臣根本无从理解边境兵祸之苦,只会互不相让,相互扯皮,然而战机稍纵即逝,根本等不及朝臣商议出的结果。一面是国之祭礼,一面是天赐战机,本就是两难决定,而皇帝不过刚刚年满十四,初登皇位,根本承担不住如此两难之事。 荀白水给皇帝的建议正是他和萧元启商定的,瞒着长林王下一道圣旨让四境只得守御,不得出兵。小皇帝本有疑虑,然而毕竟年幼,在他舅舅荀白水和太后母亲的教唆下,最终决定下旨。 萧元启日夜兼程赶到了甘州,然而虽然他手法高超,萧平旌还是在接到信的第一时间就看出了信已经被打开看过,萧元启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蒙混过去。萧平旌相通对方可能会从朝廷发出圣旨,让人沿途监视,发现朝廷使臣便飞鸽传书,而荀白水也知此道圣旨非常关键,决定亲自入北境颁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