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一位年轻帅气的西班牙导演带着他的电影处女作席卷全球，连环反转的《看不见的客人》成为当年数一数二的热议片。记得那时我也是逢人就推荐这部少见的悬疑类型，自己又在家和电影院里反复回味细节。喜欢解谜的网友在网络上打起了口水战，争论对影片中段就能猜到结局的质疑。当然，猜不猜得到结局并不是衡量悬疑片是否优秀的唯一标准，不影响《看不见的客人》在我心中的地位。

擅长悬疑的保罗这次带来的新作Durante la tormenta，中文翻译为《海市蜃楼》。查阅了一下“海市蜃楼”的愿意，有这么几个关键词：特定时间的气象、虚像、同一地点重复出现。抓住这么几个关键词后，看完影片的你会发觉这个片名翻译得实在好得很，简直高度概括了故事的核心。

狂风雷暴的场景贯穿了电影始末，这样的环境设置天然加强了悬疑的氛围。然后，一台电视机、消失的家人、不认识自己的同伴、变化的住所……没错，这难道不就是我们中国观众耳熟能详的——穿越?!

得知这一点的时候我有一些小崩溃，毕竟穿越剧里狗血多，何况这成天电闪雷鸣的，总也预感不出什么好事儿。先别急。保罗擅长拆解悬疑，从《看不见的客人》起就能看出他具备复杂反转剧情的设计能力。《海市蜃楼》大体就是讲述了一个女人通过一个电视机在两个时空间获得真相以及企图改变已发生的悲剧的故事，基于悬疑片还是比较在乎解谜过程，我就不做更多剧透了。不过比起悬疑和惊悚的元素，这片让我更胆战心惊的是它的结尾，它关注到了当下人群隐藏的心态。

故事的最后，女主人公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包括几个不同时空中的。在这些时空里，她能看到原本被忽视的职业生涯的低潮、爱人的背叛，并且完全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同时拥抱出于真心的感情。然而最令人意外且无奈的一幕发生了，她宁可再牺牲一次自己，也要回到原生家庭，再见自己的女儿，接受只剩皮囊的婚姻。

女主坠楼的一瞬间我突然理解了她的选择：即便现实再操蛋，再选择几次我们都还是会成为当下的自己。生命中有太多宝贵的东西，拥有一些东西的代价可能就是失去另一些。倘若不是真的给了再来一次的选择机会，我们真的有勇气正视自己当下的状态吗?这一次，她的纠结时间是15小时，下一次，我们的判断时间或许只有15秒钟，回首望，是唏嘘也好，是不甘也罢，至于那些未达到的残垣，就让他们留在那里吧。

这便是《海市蜃楼》让我以为不止于悬疑的原因。真相早就发生了，悬疑只是我们欺瞒真相的幌子而已，幕后推手，还是当事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