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每所学校都举行升国旗仪式，同安造水小学也不例外。阳光投射在学校的操场上，水泥地面上，只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那是57岁的江杞土老师和他8岁(虚岁)的女学生卢奕。江老师用一只脚踩住钢丝绳的一侧防止缠绕，一边缓缓升起国旗，身后空荡荡的操场上，唯一的学生正双脚立正，面向国旗行少先队队礼。“反正是一个人，排横队也好，纵队也罢，都一样的，如果有两个学生，那就不同了。”江老师自嘲道。

　　从今年9月新学期开始，这所小学就只有一名学生，老师也只有一名。不过，每周一，这所小学都举行两个人的升国旗仪式。

　　老师习惯称“同学们”

　　学生课间去幼儿园找玩伴

　　开学就满两个月了，每天早上7点20分，江老师都提前到校。10分钟后，他等来了唯一的学生——今年刚从造水幼儿园升上一年级的卢奕。

　　早读过后，教室里传出音乐声，“小绳细，小绳长，小绳两头拴铃铛；走起路来叮当响，跳起舞来响叮当……”借助录音机和投影灯，江老师带着卢奕轻声吟唱。33年前，江老师从师范学校毕业，之后长期教数学，对于上音乐课，他有些不习惯，备课时，他用录音机把要教的歌反复听上几遍，再唱上几遍，然后再教给卢奕。

　　下课时间到了。“下课！”江老师喊了一声，而卢奕坐在位置上没动，他提高嗓门重复一遍，卢奕吐了下舌头，穿起拖鞋起身回应：“谢谢老师！”“同学们再见！”江老师习惯地回了一句。以前上课时，教室里黑压压全是学生，现在只剩一个了，他依然习惯称“同学们”。

　　卢奕跑得很快，迅速溜进隔壁的幼儿园。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有的在吸着奶瓶，有的在玩积木，没人搭理她。卢奕看了一会，找到一个玩木马的女孩子，分坐两侧一起骑木马。卢奕个头高出不少，脚伸不直，只能弯着。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开心。

　　“课间，幼儿园提早放学，卢奕还有一节课要上，她就一个人在操场上走来走去，孤零零的。”看到这一幕，学校保安吴铁城总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老师还是开展各种评选

　　培养她的竞争意识

　　第二节是数学课，这可是江老师的本行。他用计数器教卢奕认识11到20的数字，怕她不会认数，他还专门准备了橡皮筋等道具。在教室后面的班级公告栏上，写着这样的文字：“数学之星，卢奕，该同学的数学综合能力有了明显提高，被评为本周数学之星”。一个多月过去了，江老师一直舍不得擦掉。

　　江老师时常琢磨，在这个特殊的课堂上，没有同伴，没有竞争，也没有榜样，“就算是提问，也只有一个人回答。”那怎么来鼓励孩子呢 虽然只有一名学生，他还是决定开展这样的评选。“她终究是要到大学校去的，她要和城里同龄孩子一样，不能没有竞争意识。” “我还经常鼓励她，比如给她讲英雄人物或者科学家的故事，虽然很多人物她根本没听说过”。

　　在隔壁幼儿园老师吴开凤眼中，江老师很耐心，学生没弄懂，他就一遍又一遍地教，不知疲倦，尽管他的健康状况不是很好。

　　第三节课是教画画。墙壁上贴着一张卢奕的作业。画上有太阳，有一棵大树，树底只站着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孤零零的。江老师打趣道：“为什么只有一个小女孩啊 好像跟你有点像。”卢奕头低低的，许久才说：“那是一只自己玩耍的小猴子。”

　　体育课站队列很纠结

　　课外实践课是“办学特色”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课前，卢奕踮起脚尖靠近江老师耳边，细声商量：“老师，这节课我可不可以早一点点回家，我要回家煮饭给弟弟吃，爸爸妈妈不在家，我要帮忙看着弟弟。”得到应允后，卢奕兴奋地跑到操场上站得笔直。

　　一个人站队列最纠结，因为横站、竖站都一样，江老师也觉得有点好笑。操场上，他带着卢奕走队列、奔跑、蛙跳，其中最主要的是练习跳远，“这孩子素质不错，这一跳有点远。”江老师请保安吴铁城拿来米尺一量，2.2米，对于一年级的女生来说，这个成绩十分优秀。“孩子要全面发展，体育课训练项目不能少。篮球她也运得不错，跑步速度也挺快的，乒乓球还要加强，没有其他学生，只能我和她练。”

　　最近，造水村的柿子红了，树叶开始往下掉。在白纸上，卢奕用捡来的树叶拼出一只小熊，乡土气息很浓。“她最喜欢课外实践课了，可以到学校外面去看一看，这个学期已经出去过两次。”江老师觉得，这是这所学校“办学特色”之一。

　　课外实践课，江老师就骑着摩托车，载卢奕到村里的台湾樱花基地去看樱花树，了解樱花是如何开花的。他还会带上卢奕，探访造水村的水文站，了解造水溪的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