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有料

同样是悼念亡妻,纳兰性德写了一首词,沈复写了一本“小红楼梦”

如果爱人去世了,又怎能忍心说出这样的漂亮话?大概是不能在一起了,才说出如此赞美的话语。清朝时期,有两位大才子,分别是纳兰性德,和沈复。同样是悼念亡妻,纳兰性德写了一首词,沈复却写了一本“小红楼梦”。

纳兰性德剧照,钟汉良版

  • 纳兰性德《红窗月·燕归花谢》

诗人受尽磨难,才能写出好的作品。写得一手好词的纳兰性德,在感情上是情路坎坷的。他若是生在现代,不论美丑,一句“你好哇”,定会像王小波一样赢取爱情。甚至,安静地待着,便能引来青睐无数。纳兰性德应该很美吧。遗憾的是,生活在清朝的他,即便与表妹互生爱慕,也抵不过康熙帝的一纸诏书。

纳兰性德画像

没能和表妹厮守,是纳兰一生的痛。好在,时间是抹平一切伤口的良药。在家人的撮合下,他和两江总督的女儿卢氏联姻了。谁能说政治婚姻就不会幸福?相亲也不是最坏的结果,能够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就是在通往幸福之路。可惜的是,婚后第三年,卢氏死于难产。这接连的打击,让纳兰陷入了绝望。

清朝美人

或许是梁静茹穿越时空,给了他一点面对爱人的勇气。在一个早长莺飞的清明时节,他写下了一首《红窗月·燕归花谢》,内容如下:

燕归花谢,早因循、又过清明。是一般风景,两样心情。犹记碧桃影里、誓三生。乌丝阑纸娇红篆,历历春星。道休孤密约,鉴取深盟。语罢一丝香露、湿银屏。

表妹在时候,他写道:“金钗钿盒当时赠,历历春星”;卢氏在的时候,他写道:“自把红窗开一扇,放他明月枕边看”,然而,她们都离纳兰而去了。只剩下“是一般风景,两样心情”,其中的伤感,让人不由落泪,为之一叹。

  • 沈复《浮生六记》

书名取自李白的《春夜宴桃李园序》,“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又为欢几何?”一百多年来,这本书,一直被誉为“晚清小红楼梦”,与前者繁华过后的凄凉相比,此书更加接地气,读起来也感情真切。说到悼念亡妻,别说纳兰容若技低一筹,苏轼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与《浮生六记》相比,都有一种过时的感觉。

沈复与芸娘

沈复和妻子芸娘,也是一对表姐弟,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结为夫妻。一个能诗能画,一个能吟能唱,做得一手好女红。唯一遗憾的,便是妻子体弱,稍受惊吓,就会发烧感冒。与中国古代的男人相比,沈复更加懂得尊重和疼爱女性。妻子芸娘与深闺小姐相比,也多了一分活泼可爱。

沈复与芸娘

一次,云娘感叹水仙庙的盛况,自己以女儿身却不能去。沈复便说,“戴上我的帽子,穿上我的衣服,也是女化男的方法哦。”于是,芸娘将发髻改为辫子,还画了浓眉,一番装束之下,也算成功。书中的原话是,“揽镜自照,狂笑不已”。除此之外,还有“芸娘为沈复找妓女的女儿做小妾”,这样的情节。

结果,二人被俗事缠身,芸娘也因为妓女的女儿出尔反尔而气死了。临终前,芸娘的一番话,让人不忍卒读。能与之相比的,恐怕也就是林觉民的《与妻书》了,“吾平日不信有鬼,今则又望其真有。”

“妾若稍有生机一线,断不敢惊君听闻。今冥路已近,苟再不言,言无日矣。君之不得亲心,流离颠沛,皆由妾故,妾死则亲心自可挽回,君亦可免牵挂。堂上春秋高矣,妾死,君宜早归。如无力携妾骸骨归,不妨暂居于此,待君将来可耳。愿君另续德容兼备者,以奉双亲,抚我遗子,妾亦瞑目矣。”

芸娘

临死之际,芸娘仍旧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可见她对沈复的爱与付出。反过来,沈复对她的爱,也是深沉而真切的。正如婚嫁时,沈复对母亲所说的话,“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与纳兰性德的《红窗月·燕归花谢》,以及苏轼的“十年生死两茫茫”相比,沈复对亡妻的悼念多了一种情感上的真切,而正是这平凡中的感动,才催人泪下。俗话说,拥有时有多美好,失去时就会有多痛苦。沈复的《浮生六记》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参考资料:

《清史稿·纳兰性德传》

《浮生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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